林慕斌/橋邊小景

寧德網(wǎng)（林慕斌）在城區(qū)東湖路旁，有一條至西向東，十幾米寬的護城河，五里亭橋和市教師進修校、寧德五中、市中醫(yī)院等門前的水泥橋依次架在河面上。因有保潔工人經(jīng)常清理，橋下河水清淺，深至小腿處，陽光下泛起層層漣漪，金光閃閃。水中綠苔如絲，裊娜動人，魚兒成群結(jié)隊，逆流游蕩。河邊護欄旁種著成排的三角梅，花開時很燦爛。偶爾幾只白鷺從水面翩然飛過，平添幾分生趣和優(yōu)美。五里亭橋面寬八米左右，也是水泥鋪的，兩旁是不銹鋼欄桿，早已被人碰撞得殘缺不齊，面目全非。不寬不長的水泥橋是個小小交通岔道口，居住在三盛海德公園、葫蘆崗村、五里亭以及天安小區(qū)的人們都從這里過往。

橋頭邊，有幾棵大樹：樟樹、榕樹、玉蘭、柳樹……都有十多年的樹齡了，其中五六棵桉樹已長到七層樓高。一年四季，郁郁蔥蔥，遮天蔽日。玉蘭、樟樹開花的季節(jié)，芳香怡人，落英繽紛，行人如踏在乳白色地毯上。這里冬天日光朗照，夏日清風習習，是個很好的休閑場所。因此，住在附近的老人、青年經(jīng)常在樹下水泥桌上下棋，喝茶，聊天。做摩的生意的師傅們，也喜歡把車停在樹下歇腳，消熱，等待乘客。而呆在這里最經(jīng)常的是年近七十的歸國老華僑，磨鎖匙的師傅了。他每天把工具箱往橋頭一放，悠悠然，坐在靠背椅上，有人來磨鑰匙，他就開工；沒有人來時，就和幾個老華僑聊天，下棋。做生意并不是主要的，重要的是能和大伙兒一起玩樂，享受這份清閑與恬淡。

不知什么時候起，橋頭變成小生意市場了，道路兩旁，擺滿貨攤。清早，有賣饅頭、土司、煎餅、炸春卷、鍋邊糊、豆腐腦。白天，多是水果車，也有一些老僑民賣自己種的玉米、香蕉，腌制的咸菜。晚上夜宵也多種多樣，牛肉丸、羊肉串、清湯面……一對做糯米土司買賣的夫婦，生意極好，他們每天很早就蹬著三輪車來了，蒸籠里的糯米熱騰騰的，香飄四處，她做的糯米土司柔軟、滑潤、可口，更重要的是，他們待人親切，有禮貌，不論你有沒有買，看到路過的人們都會親切地打招呼，問好！待我們上街買菜回來，他們蒸籠里的糯米已清空，收攤回家了。那位開大卡車賣水果的青年人，也很懂生意，嘴甜，不小氣。春日賣桃子，夏天賣西瓜，秋季賣蘋果、柚子，冬日賣橘子、橙子……看著滿滿一大車新鮮的水果，過路人總會駐足看看、挑挑，買上一兩斤回家。稱好斤兩后，他總會再挑一個水果，塞給你，讓買的人心里舒服滿足。還有一個抱著小孩賣服裝的年輕女子，聽說，她是在屏南開服裝專賣店，因孩子小，脫不開身，就在自家附近，五里亭橋頭架上兩根衣架，賣起服裝來。不知情的人，以為是一些低檔的地攤貨，可來這里買衣服的竟是她的一撥撥時尚老客戶，她們一下子就挑選兩三件，而后回家刷卡，還錢。我很新奇，一次近前，發(fā)現(xiàn)，這里的衣服款式、面料都不錯，不比萬達商場的差。據(jù)她說，年關(guān)一天能賣到一、兩千元呢。

緊挨橋邊，還有一個夜宵大排檔，生意紅火。每到夜晚，十幾個紅色帆布搭的簡易包箱里人影晃動，此起彼伏的飲酒猜拳吆喝聲，吵嚷聲響徹夜空……

如今，本來就不寬的五里亭橋面變得更窄小，上下班時，常常人車擁擠，水泄不通；周邊晝夜喧囂，已不再清靜。人們生活便利了，不經(jīng)意間，卻把原本美好的東西丟失了。我多么想回到往日，夜幕下，靜立橋頭，望明月徐徐升起，高過樹梢，地面樹影迷離，水中月光如銀。晚風徐來，樹葉輕響，芬芳撲鼻，勞作一天的疲倦頓消，心歸于平和、安然與寧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