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禾源鄉(xiāng)土散文意境創(chuàng)造例談

2016-09-02 11:45

我一向喜愛淡然、悠長的散人隨筆。近年,屢為發(fā)表于《白水洋》文藝副刊上禾源先生恬淡樸質(zhì)、渾然飄逸的鄉(xiāng)土題材散文所吸引。日前,又有幸收到素未謀面的禾源先生囑贈的文集,展讀之余甚是感動。作為鄉(xiāng)友,在客旅之中品賞禾源先生作品,有如與鄉(xiāng)老煮茗夜話,一時盡摒塵世的喧囂與煩躁,陶醉在故里特有的山水逸趣與世俗風情之中。禾源先生真是有心人,家鄉(xiāng)諸般可感、可嘆、可觸摸、可追憶的秋雨冬月、老屋古梅都成為他的傾訴對象。筆下依依的鄉(xiāng)情是那樣的純樸、凈潔,無不讓人讀了心潮澎湃。

“節(jié)日的背后有著一條好長好長的路,在此轉(zhuǎn)過身,往回行走的欲望油然而生”。(《在節(jié)日里轉(zhuǎn)身》)禾源先生的作品大多篇幅不長,他也不著意搜奇獵艷、趨時媚俗,而往往從一景一物、一人一事入題,瞬間意象迭出,相互映襯,搖曳生姿。行文立意的高遠,結(jié)構(gòu)的精巧,語言的鮮活讓人耳目一新;而在立足草根、體恤民情和民俗文化發(fā)掘方面韻致雋永,猶見功力。

散文寫作重在意境,而意境的創(chuàng)造,在于意與境諧,形與神通,它的成功創(chuàng)成離不開真情與個性的共鳴。禾源先生鄉(xiāng)土散文筆墨自由疏放,善于將濃郁的情懷醇化為意象的狂歡,并不斷由自然向社會穿透飛躍。作者飽含著對率性自然生命本真的向往,對不被社會物欲所扭曲的真山真水和健康人性的呼喚,使得文章境界開闊明麗,韻味醇厚。禾源先生寫他所喜愛的故土情事都不是純客觀的描摹,而是必欲傳達出一種獨特的風神,是經(jīng)由他情感的過濾,都染了情、變了形的再造心境。在《桃花紅了村莊的臉頰》中,作者讓自己的足跡與昔日的村路迭印在一起:“我把腳步放慢,精耕著每一寸,撥去殘葉,掃去塵封,把自己的腳印蓋在最上面的一層,痕跡雖不明顯,但我一腳一印毫不馬虎地蓋上,像在一幀古畫上添加著自己收藏章,證明著某一時刻我也擁有過。”作者不動聲色一路走去,“鳥為自己鳴叫著,小草也為自己綠著,田野的人也在為自家活頭耕種著,我一定也是為自己在行走,所以鳥兒不驚,草兒不亂……”世界就這么平實,生活就這么本色,顫抖的只有一顆心。這鄉(xiāng)間小路恰似一條時空走廊,舉步之間抖落滿身市塵與浮躁,重新感知了一回生命的真諦。在《夢的種子》中,作者沿著“酒,夢的種子”的紅線以景興情:“寨子人知道陽光下的日子堅硬,要用刀鋤啃著過,也知道月光下的日子難得,務必用酒壇陳釀,酒瓶斟酌。”在寨子生活畫面的層層切換中,一邊展示風雨變遷,一邊以全新的視角感受種子的價值。文章結(jié)尾通過一個舊陶瓶帶出新夢,從心設境,向縱深開拓,點出題旨的哲理性。

在散文花團錦簇的大觀園里,寫景與抒情是軀殼之與靈魂,互為依存。禾源先生筆下摹寫了家園山水的秀美,鄉(xiāng)風民俗的醇美,著眼點總不離他所摯愛并為之奉獻的一方熱土和鄉(xiāng)人親故。行文或鋪陳、或比附,意與境會,妙合無垠,并常常由一物向另一物延伸,使境界恢宏闊大。在《花開祭根》中作者寫道:“花是根的美夢,夢的故鄉(xiāng)在根”。所以,清明踏青掃墓就是要“祈禱著根不腐、樹長青、年年花開不敗。”在《簡約的娘》中,作者專注寫了自己的“太平凡”的娘,讓讀者感慨叢生。萬千世界,百人百相,只因為有了那樣透著泥土芳香的平凡,才有創(chuàng)造,才有偉大,才有光輝的色彩。作者敢于在文章中流露“我”的所思所想,頑強表現(xiàn)一種“自我”文體,筆力所至,從自然現(xiàn)實層面向社會人文拓展,使文章在獲得歷史性維度的同時不乏時代感。

臺灣詩人余光中曾認為,詩和散文是繆斯的左右手??v觀禾源先生鄉(xiāng)土題材散文,詩化是他不懈追求的藝術(shù)特質(zhì)。“曬在冬夜的月光下,我得到了透心的溫暖。好好過著的是日子,我說:心中有了月,日日月兒圓。”(《冬夜月暖》)象征性表現(xiàn)手法在散文創(chuàng)作中的成功運用,無疑是禾源先生鄉(xiāng)土散文頗具開拓意義的特色,在意境的形成和拓展中,也起到了不容忽視的作用。

責任編輯:孫伏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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